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04 消得此良辰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“先生喜欢什么样的灯?”

“什么样的……我也不知道。”

“苏先生如此聪慧,竟也有不知道的东西?”

“自是有的。”

“那……上元夜你等我,我离了宴席就来寻你。”

“好。”

 

梅长苏静坐在宅中,想起萧景琰三日前所说的那些真情流露的句子,说无所感是假的,漫长的时日里,自幼时起,就朝夕相对的情谊,整整十七年,说起来不过是三个字,但一同走过又岂是点滴言辞所能囊括,一起读书写字,一同闯过祸,品过金陵有名无名的小吃,饮过清纯火烈的好酒,赏过月吹过风,千里一骑,战场携行,彼此挡过刀枪,共历生死,这样的人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。

仿若萧景琰三个字从来都是与林殊放在一起的,无人不知。

即便总是告诉自己,林殊已经死了,活下来的是梅长苏,却也不忍心斩断这份羁绊,那日萧景琰的话,倘若一字一句写下来,其中情意自当入木三分,当得起一句铭心刻骨了,可……他从没想过,没想过所谓情爱,年少时未曾想过,如今却是没有时间去想了。

大事未曾,何谈风月?

他心里想着自己不拒绝,只是见不得景琰伤心,也怕他一时犯傻做出什么事吧……再不是因为其他?

 

“宗主,今日可是上元节,吉婶的汤圆您打算吃几个?”

“取双数吧……再留上一碗,夜里太子殿下恐是要来的。”

“宗主对殿下可真好。”

“说什么呢?咱们宗主对哪个不好?”

“对对对!咱们宗主是天底下最好的。”

 

梅长苏看着手中的瓷碗,又想起萧景琰手上的伤,唉,为什么偏偏是景琰,若是换一个人心里有这样的想法,怕是永远不会有开口的机会,如今也不会因此觉得头疼。

梅长苏绝顶聪明,感情的事却很是迷惘,他并不晓得,当你因一个人牵动心神,当有一个人事事皆是例外,你心里便早已有了这个人了。

不是不愿爱,只是不懂。

心如铁石已十年,只消今日无情。

其实这并不是萧景琰初次表白,所以梅长苏的惊惶仍是有限,若要论起更早,该是不久前的那个夜里。

那是元祐六年,七月二十八日。

太子萧景琰大婚的前一日。

念及此处,手中的汤水都似要撒了,梅长苏望着碗里波澜的水色,才发现手抖得厉害,倒也不冷,却不知是为何。

 

 

那天夜里,萧景琰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,带着满身的酒气。

他记得萧景琰说的第一句话便是:“本宫心中仍有故人,不愿娶妻,请先生拿个主意。”

“故人已逝,昨日之日不可留,殿下正值壮年,应当重新开始。”

“太皇太后丧起未满,我便娶妻,有违孝道。”

“殿下并非初婚,按制守丧一年,祭告太庙即可,太……皇太后若还在世,也自当愿意看见殿下成婚。殿下如今贵为太子,须知迎娶太子妃一事,乃是殿下一大助力。柳姑娘贤良淑德,温顺乖巧,最得柳澄大人喜爱,与殿下着实相配,更何况这也是静妃娘娘的意思。

靖王妃故去多年,殿下一人也过于寂寞了。

古语有云,齐家治国平天下,府中事宜总要有主母打点,殿下方能无忧无患。至于柳姑娘,世间女子哪一个不是盼着许一个如意郎君。殿下器宇轩昂,一表人才,又是大梁的储君,柳姑娘……自然……是欣喜的。”

 

 

那时的萧景琰还不是如今这般难缠,言语甚少,对梅长苏可谓礼敬有佳,是故他少不得要长篇大论劝上一番,尽一尽为人谋士的职责。那夜的萧景琰一身喜服红的刺目,赤红缎袍,金丝滚边广绣绣边缂丝花纹,是暗云花色,玄色束腰配上一块晶莹无暇的羊脂白子玉,可真是丰神俊朗,可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气。

梅长苏并没想到萧景琰酒醉之后,仿若变了一个人,一双眼凌冽逼人,带着火山烈焰一般狂热的霸气,梅长苏记得,萧景琰突然按住他肩膀,贴近问了一句:“先生待我,可有情义?”酒气带着鼻息间浑浑的热气,让人心惊肉跳。

他思虑一刻,回道:“君臣之情,百姓之义。”一个吻猛然就来了,热烈而霸道的吻,让人拒无可拒,还未反应过来,舌头竟也伸了进来,他的唇很凉,萧景琰却很热。

如果这仍不算爱。

一个人又怎会平白无故亲吻另一个人,吻至如此动情,连眼睛都是闭着的。

 

 

“殿下醉了。”待到一吻结束,好像浑身都不自在,梅长苏端起桌上一杯清茶,那茶水不知放了多久,举杯道:“苏某身体不适,以茶代酒。一祝殿下与太子妃锦瑟和鸣,白首偕老,二祝殿下早日夙愿得偿,身体安康。”

说着一饮而尽,本是书生模样,却一派云天豪气,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滔天巨浪。

他饮了凉茶开始不断的咳嗽,许是岔了气眼睛里竟有几许水色,萧景琰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语,面上似笑非笑,半响才笑出了声:“哈哈,好!只盼先生永不会有后悔的一日。”

 

后悔?有何后悔?前路早已铺好,想要的结局也近在眼前了,决不可横生枝节。

如若不该有的,却有了,才会后悔。后悔一步错,步步错。

勾起一抹笑,梅长苏咳嗽了一会儿,缓过气,静静的用手抹了额上薄薄一层汗水,这才开口笑着说:“苏某病痛缠身,大典……苏某便不去了,贺礼……自会派人送到殿下府上。”

萧景琰转身离去。

那夜的月亮生得很美。

梅长苏一袭秋水色的蜀缎长衫,乌发束顶,襟袖微扬,望之飘逸清雅,气质如玉,美轮美奂,却宛若一把冰剑直直捅穿了萧景琰的心。

 

 

那夜,梅长苏也饮了酒,不该的,却还是饮了。酒能醉人,醉了可解千愁,酒醒如梦,梦里皆是虚幻。

他把那一夜当成酒醉之后的一场梦,早已忘却,却偏偏又在此刻想了起来,两相重合,梅长苏竟发现自己好像当真有那么一些后悔。

后悔答应上元夜同游,已有一个痴傻了,怎可再添一个。

这金陵看起来繁华锦绣,实则是吃人的地方,进来了,若想活着出去,须得时时清醒明白的过。

他终是太过溺爱萧景琰,一点不忍,怕是会扩成千万点,至最后……唯一的坚持也会土崩瓦解。

只是,怕已来不及了。

“宗主,这是殿下派人送来的灯,瞧着稀奇啊,怎是两条鱼?”

“大抵是连年有余之意。”

“今日宫宴盛大,殿下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过来,如今宫里的事都由他操持,怕是难了。”

“他既说了,自是会来,便是不来了……也不妨事。”梅长苏说着看了看那扇门,突然笑了,也不知是笑人还是笑已。

 

 

夜已深了。

上元佳节,华灯初上。

送去的灯不知他喜不喜欢,是我亲手做的,双鱼宫灯,好在我机智勇敢心灵手巧只花了三个时辰。灯即是等,所以才有执灯以待,风雪夜归人,故而他若要执灯夜游,便只能执我的灯。

我自信这灯天下无双,虽然算不得精美绝伦,却也是只此一家的,而且我还悄悄藏了惊喜,只等点亮的那一刻,让他愈发开心。

 

宫中热闹非凡,好不容易等到结束,只盼着插一双翅膀飞到苏宅,却被人拦了去路。

“殿下留步!”

“启禀殿下!臣等有事要奏!”

“非得此时?”

“十万火急啊殿下!”

“……那就别多这些虚礼,两位大人还请直言。”

“殿下可是有事?”

“有!也是十万火急!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我松口道:“即是急事,便说吧。”

 

我忙了整整一日,接连又见了几位大臣,这才急急赶去赴约,倒是许久没疾驰过了,感觉浑身充满活力,快到时远远就见着梅长苏在等我,脚步一顿,我连忙缓了缓呼吸,大步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。

“殿下越发矫情了,怎么动不动就搂搂抱抱?”

“大约是几时撞坏了脑子,你只当我两三岁就成。”

“两三岁可不会这么抱人。”

“饿了。”

“不是……宫宴?”

“没来得及吃,酒倒是喝了不少,父皇不知是怎么了,一个劲的灌我,好在母亲在,替我挡了几杯,否则你就只能见到一个醉酒的傻大个了,都是好酒,可惜你喝不到了,给你闻闻!”我凑近作势哈气,白白挨了一记眼刀,干脆露出一个耿直的微笑。

 

 

我就喜欢他这样待我,不生分。

没有刻意的疏远,也不含沙射影。

就像以前一样,不对,就是以前。

他静静看着我,我也看他,黑暗之中,光华浅浅,便只是一眼,风尘仆仆又如何。

这夜里总有人提灯等我,给我照亮前程,真是再好不过。

 

 

“饿了还笑。”

“就笑。”

“可是饿傻了?”

“本来就傻。”

“……”他无奈的看着我,一副‘你都如此说了,我还当如何’的神色,我忍不住哈哈大笑,能让麒麟才子哑口无言,我也算是当世第一人了。

“小殊,说好了!今夜也没有殿下,谋士,输了你可还是得亲我的。”

“既然你不是殿下,我为何要应你?”

“因为……我长得好看啊。”

“是挺好看的,该生成个公主,那我一早就娶你过门了。”

“倒是生平第一次有些埋怨母亲了。”我认真的说。

“赶紧松开,仔细挤坏了我的灯!”他动了动胳膊,作势要揍我。

我这才把人松开,方才没有留意,他手里拿着的就是我的那盏灯,灯光柔柔的带着无尽的暖意,将他的手都镀上一层金边,他指了指灯,对我说:“想不到你还题了字。”

是的,我题了字。

用一方特殊的砚台所写,只有遇热才会显露出来。

 

 

他把灯提起来,轻声吟道:“一尺深红胜曲尘,天生旧物不如新……萧景琰?你这是什么意思?也不知是谁喜新厌旧,娇妻美妾,竟还好意思题这样的字。”

?????

“这不是情诗吗?不是……坚定不移的爱情吗!”我呆若木鸡,连忙在他身后寻觅另一盏灯,点亮之后,指着上面的句子大声的吟诵着: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!你看!小殊!这真是情诗!这是一对的!”

“诗都记不住,活该饿死你。”

“哎,那就饿死我吧。”

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死了算了吧,活着做什么?浪费感情吗?虽然熟读兵法布阵,古人圣贤治世之本,可我真的……不怎么读诗……尤其是……情诗……得空翻了半天才找着这么一首……竟然还曲解其意,拿来送人……

我想我完了,不可救药。

哎,若是追求一个人像带兵打仗一样容易,那该多好。

我只肖横冲直撞,闯入三军之中,稳稳当当的一剑,他的心就没有了。

只可惜……

他的心还好端端在他的胸膛里,我的却飞到他那里去了。

 

  

“走吧。”

“嗯?”

“吉婶的手艺很好,苏宅还留了一碗汤圆。”

“嘿嘿。”

看吧。就知道不舍得饿死我。就知道小殊是爱我的。简直要爱死我了。

只是……吉婶的汤圆也未免太大了吧……我看着眼前这一大碗软软糯糯的汤圆,深深的怀疑,这碗里的是包子。

一口气吃了八个半,感觉吃到了嗓子眼,小殊笑盈盈看着我:“景琰,来,再吃一个。”

“窝……吃……布……瞎……去了。”

“再吃一个,十全十美。”

额……好有道理,难道九就没有吉祥话了吗?九……九死一生?算了我还是吃了吧,但是我……真的……吃了会死的吧……那就不是九死一生,是十死无生了……

“小殊,你替我吃了吧。”

“我吃的怎么算数。”

“因为我有你才算圆满。”我强行夹了一个,他含笑看着我,低头咬了一口,慢慢吃下去。

 

 

我的心没来由的一暖。

最难消受美人恩,七尺男儿又如何?

原来爱上一个人,心真的会越来越软。

人也会变得面目全非,像是成为另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终究是一起去了花灯会。

人声鼎沸。

谁家见月能闲坐,何处闻灯不看来。

幸得今日与君行,方可消得此良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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