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名:
#萧景琰第一视角# 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 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 #分分合合大局向# #失眠者睡前读物#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等待许是这世上最折磨人的事了,我待良久,他才回了一句:“自古男女之情方为纲常,殿下初登此位,不可妄言。”
不曾应答,不曾拒绝,只避重就轻了一句,却全是出自真心。
我摸不透他心里是如何想的,但没来由的轻松起来,是啊,他若是这般容易就应了我,也就不是他了,那肯定是个假先生,空披了一张与他一般无二的皮相。
世上事,先思人再思己,他将我看作至关重要的人,才会这如此真情流露之时,仍轻声劝我,我缓缓松开怀抱,扶他起来,拍去衣上尘埃。
真好!他不曾厌恶我,不曾觉得我哪里有病,不曾因此而唾弃我。我早知道。我就知道,他心里是有我的。
他或许也对我尚有几分爱意,否则又怎会束手束脚,以这样复杂迟缓的方式回来复仇?如果他想,他明明有诸多快捷狠辣的法子……连我都想得到,如果他半点也不在意我,又怎会谁人都知晓他的身份,却偏偏瞒着我?
越想越欢喜,不禁觉得神清气爽,鸟语花香。
我拉他坐在凳子上,牵了他一只手,他没有阻拦,面上还是神色如常,我仔细看他的脸色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可秉承天意,治理天下,故称天子,他日我若为帝,便是天命所归,那我所做任何,便是顺天而行,我是苍天选定的九五至尊,便是和你在一起又如何?
那是我自己的事,这大梁国亦是国,百姓亦是百姓,不会损之分毫。”
他定定看着我,像是换了一个人,不再是那个恪守规矩的谋士,他的眼里混合着层层的情绪,我看不出,却能猜到几分,原来不是无所感,只是慢了半拍,此刻才反应过来,他咬牙问我:“景琰,你改的了吗?”
我问:“改什么?”
他抽出手,猛然起身抓住我的衣领,把我硬生生扯了过去,他像是气急了,大声质问我:“龙阳之好,你改不改的了?”
我们离得这样近,他的睫毛似是都要触到我的眼睛了,我望着他,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,从眉眼一直看到唇瓣,突然就笑了。
改什么改?有什么好改的?
我花了三十年,才知道爱的人是谁,居然要我改?
“改不了!也不会改。”我一手撑在冰凉的桌面上,直直凝视着他的眼眸,轻声问:“小殊,你明知道我爱你,还离我这样近,是想要我吻你吗?”
“萧景琰……”他颓然松开我,无心撞翻了桌上的茶盏,青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脆响,我头一次看他这般无措,像是发生了连他也无法应对之事,曾几何时,他笑谈局势不惧生死,超然静坐随意烧烧牌子,袖口一拢早已翻天覆地,而今,却因我这一番话,流露出这样无之奈何的神情。
他有些茫然,茫然的看着我,像是在说‘我该拿你怎么办?’他眉头紧锁,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袍,都言麒麟才子算无遗策,可他一定没有算到,我爱他,早已爱的不能自已,并且将这份爱双手捧着,递到他眼前来。
“咳咳……你……就气死我吧!”他说着有些发抖,不住的咳嗽起来,我连忙一步跨过去,紧紧抱住他,轻抚他的脊背:“我怎么忍心气死你,你先听我说,可好?”
他缓了许久任我抱着,低垂眼睑没有出声,我顿时添了几分胆气:“你说我天真也好,任性也罢,这件事你总得听我的,我心悦你,想同你在一起,是我自己想做的大事,你知道吗?我本来还怕……你会讨厌我,从此再也不见我了……我小的时候就怕,怎么三十岁了还在怕,可我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,只知道怕有什么用?我若总不说,待到七老八十,到我死的那天,也定不能瞑目。
我心里想着,倘若你也对我半分情义,情愿往前踏上一步,那余下的九十九步,我便是爬过去,也绝不会放手。
倘若你……只把我当作兄弟,不愿为我试上一试,也无需因此顾虑,小殊……我不会逼你,因我舍不得,但……我是真心实意的,我不逼你,你也莫要逼我,情爱这种东西半点不由人,即便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,我也改不了了。
纵使你如何待我,情出自愿,事过无悔。
哪怕,他日事成之后,你真的走了,弃我而去要我独居巍巍宫阙,腹背受敌,我也不会怪你;但你若答应我,总有一天,我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和你成亲;即便你不成亲,想要偷偷在一起,无非再修几条秘道,可你也总要许我一个丞相伴我左右,共对天下黎民,难道不是这个道理?”
无尽的沉默。
像是过了一个春秋,风也来过,花也开了。
“萧景琰,究竟傻的人是你……还是我?”他缓缓环抱了我的腰,我浑身一个激灵,有一种扶摇九万里乘风翱翔的快感,这一个拥抱,已比我料想的好上太好。
“小殊!你答应我了?啊!是不是?是不是!”我欢呼雀跃。
“你想的美!”他猛地敲了一下我的头,却是笑着的。
我真是完了,我见不得他的笑,他冲我一笑,我的心都化了。
我板起脸不高兴的说:“抱也抱了,竟是哄我的。其实我方才许多话都是随口说的,你若真的离我而去,我一定会哭,像小时候那样,我若是哭了,还劳苏先生来哄我。”
“哦,原来情情爱爱都是随口说的,当不得真。”
“呸。”
“殿下呸什么?”
“呸不该说的话。”
“不该说情情爱爱吗?”
“……明明说好此处没有太子,你却唤我殿下,你违反了约定,该罚。不如就罚你亲我一下。”
“平日里瞧着倒是威风凛凛,一身正气,怎得眼下却是个无赖泼皮。”他喟然:“怎么这些年,只长个子不长心,竟还像是十来岁?”
“十来岁便十来岁吧,你总说我没脑子,可便是这世上再没有脑子的人,也是有心的。若是有心了,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。
你素是知道我的,我想做的事情,便一定会去做,你好好养着,我如今早不似一年前,那般固执守旧,不知变通,朝中许多事情,我都已然处置得当,你劝我无需着急,金殿平反指日可待,我都听着呢。
只是……三日后上元佳节,你可愿陪我一起?”
他又咳了几声,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,这天……他怕是受不了,沉思之间,他已止住咳嗽,苍白的脸色多了些艳红,定定看我许久,这才吐出一个字:“好。”
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
若你爱我,逆天又有何妨?
你若不爱,我等你便是了,只要你在,你在一日,我等一日,如此而已。
我蹲下捡拾地上的碎瓷,他拦我说:“怎能让你做这种事,放着,一会儿自然有人收拾。”
“不妨事,我只想和你呆着,不愿有他人杵在这里。”说话间已收拾的差不多了,我看着碎片,突然想起那日秘道斩铃,轻声问道:“小殊,我原先伤了你的心,你不要怪我。”
“伤了我的心?殿下说的是哪一回?”
他只一句,我顿时……百感交集。
天作孽犹可活,自作孽不可活。
“很多回吗?”我小心翼翼的问。
“容我想一想……也不多吧……无非是再见时,殿下说并不喜欢象我这样步步心机的人,而后私炮坊一事,殿下又以为是我草菅人命不屑与我为伍,再然后便是卫峥了,殿下觉得我是个凡事凡人都可利用舍弃的恶人……我至今还记得那日鹅毛大雪,不管我喊了多少声,殿下似是头也不回……说是再也不会相信我了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以后都千万不要提起……你都忘了可好……你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我的天啊!
苍天啊!
大地啊!
我当初都做了些什么事???
我简直!
衣冠禽兽,人面兽心,冷血无情,死不足惜。
好想找个地方哭一会。
我一定是个傻子。
天底下最大的那个。
难怪他不喜欢我,不会爱我。
我这样,怎么配?
他桩桩件件都记得,他记得那么清。
他一定再也不会喜欢我了,因为我是个坏人。
我总是伤他的心。
突然心疼的不能形容,我仍蹲在地上,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了,就好像浑身的力气猛然被抽了干净,整个人不过是一截枯木,硬邦邦的放在那里,风一吹就要散了。
静静望着手上的碎瓷,缓缓握拳,一种深刻的痛。
“景琰?”
他好像在叫我,却又好像没有。
“景琰?你做什么?”
做什么?我也不知道。
“你流血了。”
哦。好像是啊,殷红的鲜血留下来的时候,我才恍惚觉得我是活着的。
“你起来,我带你进去包扎。”
我起不来了。真的。
“你怎么不理我?”
我拿什么理你呢?你一定很讨厌我……一直都是……我对你一点也不好,我对你那么残忍,你其实一点也不想和我说话才对……也不想看见我……如若明日就能平冤,你恐怕不会在金陵多留一日吧。
“景琰,你看着我。”
我拿什么去看你,我还有何面目?
一次一次,一回一回。
我都在伤害你,误会你,践踏你的自尊,曲解你的用意。
我曾对你那样冷漠,把你当作一个心怀鬼胎的陌生人。
我的父皇将你害成如今这种模样,让你无家可归,面目全非,身负血海深仇和祖辈的屈辱。
而我紧随其后,凌迟你心。
我竟还有脸倚靠你的呕心沥血,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太子之位上,得享虚荣风光。
呵。
萧景琰,你真该死。
挫骨扬灰不足平恨。
“景琰,方才那些话,我是胡说的,我不伤心半点也不,不过是想气一气你,你方才也气我了,我们只当扯平了可好,你快和我说说话。”
“当……真?”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余力。
“千真万确。”他蹲下捧着我的脸,温和的说,“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,以后再也不会了。”
我把头抵在他肩上,像是一棵树终于触到了湿润的泥土,一呼一吸之间缓缓恢复着生机,原来伤心这样难受,让人觉得怕是活不成了,呼吸也痛,思考也痛,眼前只白茫茫的一片。
他来掰我的手,我没有拒绝。
“对不起,以前的事都怪我……我向你赔礼道歉好不好?你都忘了吧,全都忘掉。以后也……不要开玩笑……”我说:“我害怕……”
是的。
好怕。
好怕你是讨厌我的,怕你恨我。
就好像深陷于汪洋大海。
无边无际。
一个人。
只我一个。
那些黑暗冰冷的念头无休止的跑出来,越来越多,越来越多。
不如疯了死了也好过这样活着。
难过的说不出话。
连呼吸,都只觉得多余了。
小殊,你知不知道,我真的好喜欢你啊。
倘若你觉得我哪里不好,我都会改的。
若空活于世,皆是为你,若君临天下,皆是为你,若所谓销魂蚀骨,也皆是为你。
你是否可以也喜欢喜欢我。
萧景琰爱了,便万万不想错过。
我不甘心。
即便,皇家与你之仇不共戴天。
即便,我与你都是堂堂男儿。
即便,前路或许坎坷,我也只想一往无前。
因我知道。
除了你。
再不会有了。
浩浩乾坤,天上地下。
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。
人活一辈子,若连爱一个人是什么都不知道,又怎算明明白白的活过。
他牵着我往里屋走,我失魂落魄只是跟着,而后定定看他,看他为我处理伤口,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说话。
“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
“疼也是活该。”
“嗯。”
“好在是左手,若是伤了右手,奏折谁去批阅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叫做不知道。”
“早知道用右手了。”
“啊?”
“批阅奏折很烦,尽是些冠冕堂皇的陈词,东家西家说的南辕北辙,很多时候都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,一笔落错,成百上千的人命就枉死了。”
“是故为君者需耳聪目明,时时自省。”他上完药,继而又道:“你做的很好,没人及得上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方才说的事情,我答应你?”
“什么事?”脑子有些懵,我不解的问。
“我会把那些事都忘记,以后再不会同你开这样的玩笑。”绷带缠到最后一圈,他突然亲了亲我的脸颊,温柔的说:“亲你了,算是认罚。”
我有些紧张,又有些遗憾,小殊亲我了!!可是怎么说亲就亲呢?亲脸算什么……
“你答应我了,三日后随我过节的。”
“答应你了。”
伤了手其实倒也无妨,袖摆宽大也能遮挡,政事颇多只能早些回宫,临走时,我瞧见他桌上正摆着一本诗集,打开的那一页,只扫了一眼就瞧见这样一句诗。
“愿得一人心,白首不相离。”
只此一句,道尽心中所想,当记一生一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