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02 桃花映旧人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
“再过几日可就是上元节了,七哥陪我一起玩啊~宫灯都是一个样子,我想去街市逛逛,买些样子别致的花灯。”

“我怕是不得空,那日宫中盛宴,文武百官……”

“琰哥!你不陪我!是不是要陪别人?哼~若是本公主,在街市上遇着什么戏文里的侠士,我就不回来了,只跟着他天涯海角去~”

“……胡说!”

“哈哈哈!琰哥~你居然脸红了?快说快说~你心里想的是谁?”

 

 

月色灯山满帝都,香车宝盖隘通衢。

倘若上元夜真要与人同游赏灯,如此良辰美景,我想在一起的,除了小殊,还能有谁?

只是,他会答应我吗?得空便去问上一问。

只要拉下脸皮,他总不忍心拒绝我的。

 

 

母亲说长信殿并无春色,瞧着有些死气沉沉,我自觉也是,差人种了些桃花树。

天已转暖。

今年的桃花开的很艳。

当真是桃花浅深处,似匀深浅妆,飞流常来我宫中折花拿去送给小殊,我也不说破,偶尔塞给他些点心。

我近来时常出神,不知为何。

小殊上次见我时,还盯着我看调笑道:“殿下如今是有了几分君主风范,倒让人看不透了。”

其实,我不过是脑子混乱,想坐下静静,偶然听见宫中侍女私下议论,说得见了我的笑颜……难道我笑一笑很奇怪吗?

父皇昨日也看了我半响说:“以往只觉得景琰英武非常,怎么近日里瞧着,倒多了几分风流倜傥。”

我愣了神,答:“不过是春色使然,父皇说笑了。”

“倒不知是哪个春哦~哈哈哈。”

 

 

歌舞升平,宫里宫外和乐一片。

但我始知,这金陵城中的风从未停过,眼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待到那一日。

隐于晴空下的雷霆必将一切打的支离碎。

我并不怕这场金殿平反,我只怕事成之后。

小殊终会离我而去。

只是这样一想,心口就不由的一阵刺痛。

 

 

蔺晨行踪不定,来金陵还需要些时日,多亏有了晏大夫,只是听说小殊总不好好吃药。

夜里我去苏宅阴沉着脸问他:“你这样拖着,什么时候才能好?”

他穿着厚厚的狐裘,抱着手炉看着我笑说:“到了该好的时辰,这病自然就好了,久病能以,殿下放宽心,苏某还死不了。”

我气的一巴掌拍在木桌上,恼怒的质问:“你就这般不把自己当回事吗?”

他收了笑,定定看着我,叹了口气说:“殿下的威风愈发大了……咳咳……真真是气势凌云。”

我一时语塞,沉默的坐了许久,才无奈的开口:“你这样……我会心痛。”

他笑出了声,拍了拍我的手背,指尖凉凉的:“殿下不要心痛,苏某一定好好吃药,苏某还要留着这条命为殿下筹谋,殿下大可放心。”

我下意识握住他的手,皱眉问:“怎么抱着手炉还捂不热?”

“天太冷了。”

 

 

拿起他的手,使劲搓了搓,微微泛红也不见一丝热气,干脆扯过来拉开我的衣领塞了进去,这手像是玉石做的,冰的瘆人,他一愣就要往回缩,我干脆靠近坐过去,笑嘻嘻问:“我是不是比手炉暖和?”

他没说话,只是看着我。

过了一会儿,他轻声道:“景琰。”

“你什么都不必说,能看见你在我眼前,听你唤我的名字,已足够了。”

 

是的。

你什么都不必说,千言万语都抵不过。

你轻飘飘看我一眼,你的手还在我手里,你嘴角微微上扬,似要笑了。

我想,我就是如此喜欢你。

喜欢的,情不自禁。

不想权掌天下,不想仗剑独行,只想做个愚蠢的酸腐书生,和你一起拨雪寻春,烧灯续昼,花前月下,度此余生。

 

 

“殿下情义深重,但有些规矩不能忘。”

“此处并无他人。”

“皇天在上,神明昭然。”

“小殊,我从不觉得我哪里错了,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。”……再对你好一些,你就不会忍心离开我了。

“若大事可成,殿下身边自然不需要苏某这样的谋士。”

他说的云淡风轻,我却心如刀割。

心里委实难过,回府之后便找来战英打上一架,自我封了太子,这小子连打架都只用上六成本事。

我瞪他,他就讨饶:“殿下如今万金之躯,切不可有所损伤!”

我只能在无人处,舞剑自娱,把新扎好的木头人戳了二十个大窟窿。

 

 

宫宴之事筹备妥当,再过三日就是上元佳节,午后我又去了一趟苏宅,小殊似是收到了霓凰的手书,眉眼带笑,他还是怕冷的厉害,拥裘围炉,我只远远看见一句:“霓凰甚是思念兄长,忆起当年金鱼花灯……”

他见我来了,把信递给甄平收拾,对我说:“殿下如今已经贵为太子, 这苏宅怎么跑的比往日还要勤些?”

我也不答,把他面前的一壶茶都喝干净了,这茶味道极差直比陈醋,喝起来都是酸的。

 

他看着空壶道:“殿下往日从不饮茶。”

“先生也说是往日了。”

“倒也是……人总会变得。”

我笑了笑说:“可萧景琰从来都是萧景琰。”

 

 

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栽了满园的桃树,上回来还没见着,眼下已经开花了,正应了一句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

起风了,一朵桃花轻飘飘的落下,擦在他水色的唇畔。

他些许错愕,抬头扫了一眼,头顶的桃树。

目光澄澈非常,如同稚子。

我从不曾如此仔细的看过‘苏先生’,事发突然,自从知道了他是小殊,我也极少仔细的去看过他。

 

 

在我记忆里小殊骄傲张扬,浓眉大眼挺拔俊朗,眼如虎瞳,行走如风,像是一团火无时无刻散发着逼人的热烈,可梅长苏,他低眉浅笑语声淡淡,细致完美,仿若冰雪玉石精雕细琢的藏品,狭长的眸子都带着寒意。

这样截然相反的两个人,找不到一丝一毫相似的痕迹。

我从不敢问他都经历过什么,才能变得面目全非,只能自己翻阅古籍,每看一段都觉得心如火灼,不能言语,只能以手擂石方能驱走心里苦痛。

 

 

可就是那个瞬间,我突然想起那句诗。

‘遥映人间冰雪样,暗香幽浮曲临江。

遍识天下英雄路,俯首江左有梅郎。’

如此钟灵秀丽,气质清雅。

确实只有冰雪才能堆得出这样的人物。

我突然有些艳羡那朵落花,也无端觉得骄傲,我的小殊,果然不论何时,都是金陵城内最耀眼的少年。

是人人争先抢夺的才子。

是不世明珠,绝无仅有。

 

他见我一直望着他。便问我:“殿下一直看着我做什么?”

我答:“看你好看。”言毕不免觉得有些轻浮,忙跟了一句:“花也好看。”

他看了看花又看了看我,放低了语气问:“景琰,我一直瞒着你,你怪不怪我?”

“既然你不肯让我知道,自然有你这么做的苦衷,我又何必非要知道,白白增添你地烦恼……”

他解释说:“若你知晓是我,我所定下的诸多计策,怕都无法实施,若我是梅长苏,只不过是靖王的一个谋士,可我若是林殊,你是万万不会让我身陷险境……”

我低下头,缓缓道:“是吗?在你眼中,我竟将‘苏先生’看的这样轻?你无需替我留面子,只管说我任性愚蠢,我都认,从今往后,你说什么,我做什么,你大可放心。”

 

 

他扫我一眼:“我可不曾说你蠢。”

我冷着脸说:“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
他看着空空的茶壶:“水牛。”

我辩驳无力……只能回:“我喝的是茶,又不是白水。”

他白我一眼,难得趾高气扬了一回:“好茶需品,哪如你这般牛饮。”

我装作生气要走的样子。

他赶忙站起来拉住了我的袖子,轻声问:“殿下,当真生气了?”

我不禁觉得好笑。

若是以前,他早就挽起袖子打我一顿才是真的。

如今做了梅长苏,倒是这样的局面。

 

 

我回头看他,这张面目,倾城出世,一双眼似有千言万语,直直的望着我,竟能倒出我的影子,此番看去,背后迎着摇曳花枝,他两鬓各垂着一缕墨发,随风而动。

我下意识开口:“小……先生可有喜欢的人?”

他愣了一下:“大抵是有的,年代久远,已然忘了。”

“有便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,何来大抵?”

“少年郎不知愁为何物,相伴当作喜欢,故用此词模糊二三。”

他说的,是霓凰吧。

相伴当作喜欢……

我有些难过,他松开手,又转而问我:“殿下呢?也是……殿下与太子妃……新婚燕尔……夫妻和睦……”

我急急开口:“我心里从来只有一个人!这个人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,哪怕这人比之天下,天下算甚。”

 

说不来情话,倒是狂妄了。

终究是龙子龙孙,遇到誓言,少不得以天下比较,只觉得心上人重于祖宗基业,天下苍生。

 

 

他却突然变了脸色,后退一步跪了下去:“苏某殚精竭虑欲将殿下送上那个位置,是因为殿下明事理晓仁义,时时以治世清白自警,而今日苏某始知殿下心中竟然有此等重要的人物。何人,何人可抵天下?不论殿下心里有谁,还请殿下三思,祁王殿下的嘱托,赤焰军的冤屈,大梁百姓的未来,殿下都不可轻易舍弃。”他跪在那,一副忠臣直谏的模样。

我僵在原地。

他已不是林殊,不会再与我勾肩搭背,此情此景,绝不会用拳擂我胸口,对我喊叫说:“你小子要敢不拿天下当回事,看我不揍死你。”

他明明没有打我,我却很痛。

有话好说,何必如此姿态。

“你起来。”我说。

应我的却是无尽的沉默。

“你当真要时刻与我划清界限?我不需要你跪我!你做了这么久的谋士还不够吗?”我很难过,真的。

可他却如悬崖边的劲竹,像是扎根在了地下。

 

 

无非端端架子,又有何难?那就随他好了。

“苏先生不想知道此人是谁吗?”

“苏某以为殿下是不会说的。”

“为何?先生以为本宫会怕你替我抉择轻重,以绝后患吗?”

他没说话,心里大概真是这样想的。

我不知道该觉得开心还是难过,我喜欢的人在意我有喜欢的人,却不是因为知晓我的心意,而是为了天下苍生?

听起来,真是高贵。

暗恋太苦,我已不是十一二岁,既然话已至此,那就说的干干净净。

 

 

我笑了笑,单膝跪地,一只手伸至他脑后,将他整个人猛然按入我的怀中,轻声道:“是你,只有你。”

他猛然推了我一把,奈何我抱得太紧,我抱着他继而又道:“还请苏先生听清楚,萧景琰心之所向,唯有晋阳长公主之子,赤焰军少帅,大梁奇兵绝谋,赤羽营的不败将军……林!殊!

我萧景琰,自十三岁起,便爱慕此人,时至今日,方表此心,先生以为,此人可抵天下否?若是不能,那便换一个,天下公子榜榜首,江左盟盟主,皇亲贵胄争相抢夺的麒麟才子,化名苏哲为我呕心沥血,出生入死的梅长苏!够了吗?”

 

有些话,若是再不说,要等何时?

我再也等不起一个没有你的十年了。

你知道吗?

 

 

“我爱你。情爱之爱,友人之爱,兄弟之爱兼而有之。你不要当我胡言乱语,也不要当我一时冲动,我是认真的,我萧景琰以诚待人,你若对我也有此情,自此以后,我只要你!绝无二心。”

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刻钟。

 

我静静等着。

等他的回答。

像是等生等死,手脚冰凉。

这份情隐忍太久,若不说,我怕是要疯了。

那么……小殊,苏先生,你究竟要如何答我?

我都等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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