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11 夏花烂漫时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
次日,天朗气清。

我感伤处好了许多,也不知是何道理,醒来时正看见梅长苏坐在不远处,隔着一方朱红色的帘子,只能看见半个身影,我往外挪了挪,才看的清,他正抱着苏颜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,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,是在念一首童谣:“一二三,三二一,小娃娃,荡秋千,荡过河,荡过山,一荡荡到白云边。”

 

远远看着,觉得是让人很舒服的场景,算不上美如画,也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情形,可我单是看着,他那样平和的坐在那里,像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的父亲,并不宽阔的脊背,却如山峦一样稳稳的立在那里,我爱恋这样柔和的他,第一次觉得我们离得如此之近。

仿若这天底下,某个市井后院里,两个相爱许久的平常人,在柔柔风中,在漫漫花海,带笑对坐,儿女成群。

我大声嚷道:“念什么呢?也不大声些,也念给我听一听。”

 

 

他拧眉横了我一眼,似乎很是不满,抱着苏颜走到我面前:“中气这样足,你不痛了?”

“你在这,自然不痛了。”

“苏某若是杵在这里,殿下就能无灾无难,那当真是了不起。”梅长苏说着,亲了亲怀里苏颜的脸颊。

我突然有些吃味,冷着脸的说:“男女授受不亲,小颜儿到底是个女娃,苏先生怎么能说亲就亲呢?”

“心里喜欢,一时忍不住,她如今才这样小,不需要顾忌许多吧。”

“那你对我如何就忍得住了?难道是不喜欢我?”

“殿下若想让苏某亲一口,总得洗漱过后吧?小颜儿倒是香喷喷,塌上只有一个臭哄哄的。”

“你若是嫌我臭,大可陪我去沐浴更衣。”

“殿下这是旨意,还是请求?”

“哪个好用,便是哪个,总得让你亲亲我,才最重要。”

“无赖。”

“哦~”

 

好像渐渐掌握了和梅长苏生活的方式,似乎我只要拉下脸来,就没有办不成的事,他确实变了很多,虽然总是告诉自己,不要在面对他的时候,还去思念小殊,告诉自己要活在眼前,却还是忍不住去比较衡量,来对比两者的不同和相同的行径。

每发现一处,就暗暗窃喜,就好像有一分记忆重合了,眼前这个人,一点一点变得更亲近。

 

他总是会答应我的要求,这让我有时觉得受宠若惊,明明我与他之间,该我多让他几分,什么事都由着他才对,怎得反过来了?他这样百般的纵容,让我压抑这么多年的欲望,不可抑制的迸发而出,让我愈发不忍离开他,哪怕只有一刻。

大抵陷入爱情的人,都如我这样,苦苦追求多年,一旦得到,就想要疯狂的索取,想要看对方忍让纵容,想看对方可以为了自己做到哪一个地步,想看对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。

 

“先生从来不曾,对我表过情意。”

“是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殿下以为,如何才算表过情意?”

“应当……”突然不知如何接下去,我错愕之后,只能沉默,如何才算表达情意?像我这样吗?把心中所想毫无遮掩的说出口,还是用热烈的亲吻与温暖的拥抱。

 

“景琰,其实,你昏睡的时候,我曾来看过你,虽然有些冲动鲁莽,却还是拜托了静姨,想了些法子,在你的长信殿守了半个时辰,这于我而言,是这一生最漫长的时辰,脑子里一片空白,我不曾想到你会伤得如此之重,便是以往,浴血沙场那些年,都没有这样昏迷不醒过,像是死了,只有将手放在你的胸口,感受到那蓬勃的心跳,才能安稳下来。

 

我……其实有一丝害怕,父帅,母亲,挚友,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们……都已经离开了我,虽然这样说,并不符合我的性子,可我到底还是有一丝害怕,我问自己若是你也故去了,我该如何自处?我有时,总会忍不住怀疑,我是否早已经死了,死在梅岭那场大火里,我不过是一抹固执无知的魂魄,眼前一切只是因为怨愤痛苦投射而出的幻境,但更多的时候,我总是很明白,我清清楚楚的活着,我脚下踩的是大梁的土地,身上背负的是不可抛弃的责任。”

 

梅长苏明明是在同我说话,眼睛却并不是望着我,他只是坐在床边,看着窗口,声音平淡的像一阵风,我静静的听他说着,不忍打扰,便也看着窗外葱翠的绿色,春日,真的早已经来了。

 

他继而又道:“当我决心回到金陵的时候,我唯一期待见到却又不想见到的人,就是你。说来也奇怪,十三年,我竟不知哪来的自信,觉得你一定会相信我不会叛乱,一定会牵挂与我,不会忘怀,生如逆旅,很多时候,全因有你,我才支撑过来。

 

景琰,在我心里,你是很重要的,我分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,是多年的默契还是习惯,又或是生死与共过的信任无间,再或是有其他,我也不知道了,人活到这个年纪,却还不懂情为何物,也不知是悲是喜。谁人不爱花前月下,恣意狂欢,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……”梅长苏突然回头看向我,他坚定道:“时间与我而言,如同性命一般。”

 

 

“我知道了,”我伸手道:“也给我抱抱小颜儿。”他并没有把苏颜递给我,反而走出去交给了外面的宫娥,回来拿了一碗药,对着我一笑说:“殿下,吃药了。”那笑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味道,我一愣,问道:“我吃药,你很高兴?”

“并不是,不过是觉得今日场景有些颠倒,我平日里都是吃药的那一个。”梅长苏说着将药碗递了过来,我扫了一眼黑褐色的汁液,仰头一饮而尽,倒也不觉得多苦,只是觉得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,于是眉头紧锁,黑着脸叹息道:“哎,这药这样苦,竟连个蜜饯都没有。”

他起身从桌上的红木食盒取了一个小盅:“没有蜜饯,糖水倒是有一碗。”

“你喂我吗?”我懒散躺着,寻觅一个半死不活的姿态。

“行啊。”梅长苏说着,端着一碗糖水,一勺一勺的喂我,那心情真是无法言喻的极乐,我眯着眼看他,总觉得哪里不对,怎么今日什么都听我的?吃着吃着,被喂了一颗大枣,我还没来的及吐核,就听他说:“这本是吉婶给自己煮的,说女人家补血气的东西,倒是便宜了这个馋嘴的殿下。”我一愣,咕嘟咽下去了,我呆若木鸡,他止不住的笑意。

 

“你就欺负我吧。”

“怎么?殿下若是觉得不好,我大可换个人来欺负。”

“你敢!”

“怎么不敢?”

“你就使劲欺负我,等我好起来,总有法子从别处讨回来。”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修长的脖颈,毫不掩饰灼热的眼神。

他又舀了一个大枣塞进我嘴里,不以为然道:“好啊,等你好起来。”而后一勾嘴角,补了一句:“陛下的身子还是不好,看奏折看不了半个时辰,就头疼眼花,长信殿堆积如山的奏折也在等殿下好起来啊。”

我选择……一病不起……还来得及吗?

为何我的谋士,正在一脸真诚的恐吓他的主君?

 

 

夏日到了,终于有了些微微的暖意。

居于殿中数日,春色来不及看已逝去了,期间只是隐约看见绿意和些许明艳的花,蓝天白云,伴着悠悠清香的南风,被朱红色的窗框切割出一方世外桃源。

这样明朗的天气,真是很适合策马郊游,湖边垂钓,闲坐在巨石上擦一擦心爱的宝剑,再或者饮上一坛烈酒,平白躺在碧绿的草坪上,看着柳枝轻晃,转头望着心爱之人,一同躺倒在身旁,做太子有什么好呢?做皇帝又有多快活?看父皇这半生,几时愉悦自在,极乐快活,倒不如纪王叔,突然想的远了,我收拢思绪。

 

 

问梅长苏:“苏先生冰雪聪明,可知道本宫最喜欢什么花?”

他略一思忱,吟了一首诗:“金英翠萼带春寒,黄色花中有几般!凭君与向游人道,莫作蔓菁花眼看。”

此情此景,仿若多年前。

 

 

已不记得是哪一年,只记得是他,那年,小殊带我去看迎春花,我并不喜欢,只觉得黄艳艳的一片,他看着花,我就看着他,一看就是许久。

他说迎春花有一种寓意,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就讲与我听。

那时候他就是念这首诗,笑说我听不懂。

我回去翻了古籍,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
我那时只欢兵法不喜诗书,到底是年轻气盛,做了武将,便兀自将文人看的轻了,他总对我说,武能定国,文能安邦,缺一不可。

他说天下可以用兵马打下来,可天下一统却不只靠兵强马壮,我不以为然只是答他,既有你做大梁的奇兵绝谋,我只须一马当先,我从未想过有一日,我只能独自行军,也得时时运筹帷幄,统领全军。

 

许是年纪大了,古语有云:三十而立,我既已过了而立之年,再去看眼前之事,便是天大如洗冤平反,都觉得并不是多么艰难,人过三十,识礼行事,也早有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,其余的,只要竭诚去做,心下从来一片坦然。

可也是因为到了这个年纪,再不可率性而为,总不免回忆往昔,我拉过他的手,凝视着他的眼睛。

 

就是这个人啊,了解我,像是了解自己。就是这个人,自小与我生活在一起,在这皑皑皇城之中,带着我疯狂肆意,也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出,所谓皇家无真情的枷锁,让我始终有什么可以去信任,让我在任何时候,都觉得有退路可言,有前行的动力,也就是这个人,从以往的鲜活骄傲,变成如今内敛温和的表象,但无论是哪一种模样,他都始终在我身旁。

 

千山万水,春去秋来,我曾等待过的岁月里,他也在远方同我一样,把彼此当做一根一圈一圈缠绕在心脏之上的红线,膨胀时会有细密的痛,却也因有这根线,才让这颗心,无论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,都未曾碎的七零八落,再也不是曾经模样。

倘若世间感情,最为至上的不是爱情,那他或许是我的信仰,是少年时候的清梦,是中年的畅想。

 

自他归来,我从未问过接下来的每一步该如何,要如何,会有怎样的结果?因我信任他,即便有再惨烈的结局,那有怎样呢?全是我欠的。我从未问过他,心中有多少恨,有多少怨,如何才能平复?有些事情可以原谅,但死者再也不会归来了。

我没有求他原谅,更没有许下他日荣登皇位,予他半壁江山的誓言,因为我知道,他不想要,也不屑要。

我从未向他提过我心里的愧疚和无奈,因我是姓萧的,那个将他一家,害到如今这幅田地的人,是我的父皇,他能不迁怒于我,能与我仍有今日这样的情意,已是天大的奇迹了。

那是彼此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的雷点,想方设法跳过的裂痕,我心里很是明白,他是用了多么强烈的意志,才从不将我当做大梁七皇子,只是当做萧景琰。

 

 

“看我做什么?再不喝就凉了。”梅长苏一开口,我才将思绪收了回来,仔细望着他,看他眼睑以下,有一些青紫,他的身体本就不好,却还在受累伺候我,按他的说法,我昏睡时来见我,该是费了许多周折,我看他拿着勺子的手,还有些微微发抖,这张手,曾也是挽过长弓,降过烈马的,如今,竟变成这样,连一碗水,都端不住了。

我的心痛的厉害,他把糖水放下,随口道:“颜儿又重了不少,小孩子大抵都长的这样快,方才抱的时间有些长,觉得累了。”

我晓得他是在安慰我,又怎么能戳穿呢?索性往里挪了挪:“即是累了,上来歇会儿,我也累了。”

“不成体统。”

“有什么可怕的?便是父皇都晓得你是能让我上心的人,想要以你为质,挟制于我,如今不放肆,难道还要偷偷摸摸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陪我躺着,我就说给你听。”

“萧景琰!”

“你别这样看我,生气也不顶事,全当我是个无赖好了,你再不上来,我就亲自抱你上来。”

“……”

 

 

我抱他在怀里,我们彼此相拥,已经很长时间,没有这样拥抱过了。

就像很多年前,我第一次杀人,回了军营呕吐不止,浑身燥热,发了疯硬要在寒潭里呆着,小殊陪我一起,都说水愈冷,心愈暖,他任我抱着,一句话也没有说,只是回抱着我。

他说:“景琰,别怕。”

他说:“水里冷,我们回去吧。”

他说:“你跟我回去,我请你饮白梨花。”

从此我的怀抱只留给最爱的人。

我喝的酒都叫白梨花。

 

 

“其实也没什么,父皇试探你在我心中的分量,我一时傻了,就将你显现的很是重要,不过还好,父皇原话如是说,‘你一心袒护那个谋士,不过是因为他生的有几分姿色,难得有个能让你上心的人,朕便给你留着。’我倒觉得他说的很没有道理,你哪里叫做有几分姿色,简直都要‘倾国倾城’了。”我蹭了蹭他的脸。

“你啊,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是什么都瞒不住,喜怒不形于色,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度。

你若是觉得好看,不如找蔺晨给你也换一张脸,保管祸国殃民,人见人爱,大可住到京郊的兰芷园,当个头牌,我自当日日去捧你的场子。”总觉得是真的有些生气了,我确实不该拿他的样貌说事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便是如今再好看,他总还是更爱原来的那个自己的。

“那还真是多谢梅大官人。”我眨了眨眼。

“你怎得越来越不正经。”他踹了我一下。

“我自己也不晓得,大抵,我原本就是这样的,难不成,你想要我愣头愣脑,什么都不懂,你才欢喜?你若喜欢那样的我,我可以变回去。”

“……景琰,我初时不肯与你相认,只是想着你不该有太多羁绊,想你他日回忆起夺嫡之路时,你会发现,林殊真的从未离开,他只是换了一个身份在你身边,你并不孤独,我以为,这便是我能为你做的全部了。”

“不是的,”我拉过他的手,牵在一起,十指相扣,用我最诚挚的声音道:“我可以什么都不要,我只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,即便是哪一日,我死在你前面,你就念我的名字,我一定回来寻你,即便人鬼殊途,我也会守着你的。”

 

 

梅长苏迟疑了一下,轻声道:“什么死不死的,你说这样的话,我怕是要哭了。”
“你还会哭?哭给我瞧瞧,看我会不会变成衣冠禽兽,”我甩了甩牵在一起的手:“倒是你看我哭过许多次,当真是有些不公平了。”

“前几日飞流不知从哪里,摘了些迎春花回来,还闹着要放纸鸢,只是怎么都飞不起来,他牵着线,在宅子顶上跑了小半个时辰,我看着总能想起我们当年。如今的纸鸢比以前的精致许多,连颜色都更鲜艳。

可我还是喜欢我们一起放的那只鹰,风一吹就高高的飞起来,等你好了,大局既定之时,你陪我再去放一次吧,若是再挂在树上了,可还得你爬树去取的,你快些好起来,好吗?”

我亲了亲他的额头:“等我……好起来。”

他说:“恩,等你好起来。”

 

 

浮生多变,命运天定,你是我的,已定三生,在这人间。

终有一日,沉冤昭雪,盛世天下,河清海晏,国泰民安。

 


另:【琅琊榜】 # 算情丶四时歌 # 系列 (目录页)


评论(42)
热度(161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黑丶景琰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