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08 剑戟痛伤人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 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
“你是何人?”驰马前去苏宅,临行前有些不好的预感,带了战英与随行二十人,扣门后等待良久,是个十二三岁的面生童子,慢吞吞开了门。

“你又是什么人?我家阁主说了,生人勿近,擅闯者死!”那童子摸了摸腰间一个古怪的锦囊,笑容隐约有几分戾气。

“放肆!”列战英冷声道:“速速让开!”眼见身后数人都要刀剑其出,我抬了抬手制止道:“收起来,苏先生病中,你等在此静候。”而后看了一眼那童子,问:“你口中的阁主,可是蔺晨?”

他未曾答话,只是盯着我看,然而表情已说明了一切,当是琅琊阁的人。

 

 

蔺晨,琅琊阁阁主。

可以十六字定论,风流潇洒,拓拔不羁,文武双全,深不可测。

琅琊阁区区一个江湖门派,居然能定下天下十大高手排名,天下十大帮派排名,天下十大富豪排名,天下十大美人排名,天下十大公子排名,实力之大令人瞠目。

蔺晨既为阁主,又怎可手不染血,有今日之威名也定是杀出来的,身边童子都有这般戾气,可见其亦正亦邪,不为礼法仁义所束。

小殊当日为他所救,将火毒寒毒碎骨重塑而出,此人医术当得起天下第一,又在他的帮助之下夺得江左盟,上了琅琊公子榜,其后更为小殊造势‘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’,此人不动声色,单以江湖势力指点江山,实乃当世高人,可也就是这个人,直觉告诉我,来者不善。

起先以为治病不得打扰,故而不许人探视,眼下五日已到竟还是这副样子,他难道想要把小殊带离金陵?或者……早已……

我心下一沉,冷声道:“滚开!”撞开那童子大步闯进了苏宅。

 

 

一路空荡荡的未见人影,我急急拐进里头,一眼扫去,正看见院中桃花树下,站着一个风流人物,一身黑衣暗花长衫的男子,斜倚在树干,挑衅似地对着我,一付桀骜不逊的样子。

眉宇间透着淡漠的狂野和不羁,许是见了我,瞬间变了脸色,深黯的眼底堆满了如冰如雪的沉静,乌黑的头发,散在耳边,俊美的使人暗暗惊叹,他缓缓直起身子,身边瞬时围绕着森森杀气。

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玉扇,却好似握着这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器。

 

我大梁。

黑色为尊,只有为帝王者才有这个资格,这个人,便是蔺晨了吧。

如此狂徒,世间少有。

我跨出半步,争锋以对,蔺晨却信手折了一只桃花,灿然一笑,刹那变了一个人,明明身着如此厚重之色,竟显出淡然优雅的出尘气质,亦如名山之上的隐士高人。

他看着手上的花,嘲弄的开口:“太子殿下?今日怎么有空来苏宅转悠,不去忙你的大事?还是,又有什么难解之事,要找我的长苏呢?”

他的长苏……呵呵……

倒是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。

 

 

我一甩袖,往前迈了一步,单刀直入:“苏先生醒了吗?”

“醒了……不过又睡下了,这会儿不想见旁人,太子殿下事务繁忙,还请回去吧。”

“本宫来找苏先生,自是有大事相商,倒是蔺阁主,琅琊阁无事可忙吗?”

“忙,忙着治病救人,和阎王爷打交道。”

“人既然已经无恙,朝廷的人自有朝廷照料,蔺阁主大可好好休息了。”我报以微笑。

 

 

因是来见小殊,临出门时,我也是照过镜子。

镜中这个男人,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,北风吹来,墨发张狂飞扬,加上衣诀飘飘的红袍,给人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压迫感。

只需静静地站在那里,背光而立,红袍、黑发以及蜜色的皮肤,犹如一幅色彩绚烂的画卷。

高挺的鼻子,薄薄的嘴唇,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。

我自出生皇族,又有沙场千锤百炼,自有说不出的高贵傲气,道不尽的隽秀飘逸,便是腰间这一枚羊脂玉,都是天下少有的稀罕物什。

他纵有万般桀骜,论气势,我萧景琰也不输于他。

 

 

许是我的笑刺痛了他,蔺晨单手折断了桃枝,将扇子在手中一敲,抖开,在胸口扇了两扇:“长苏几时成了朝廷的人?何等职位?官居几品?琅琊阁若是事事都要我亲自决断,那还要底下那些人做什么?”

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,眼睛微微眯起:“倒是太子殿下,深宫内院举目无亲,是只有长苏一个人可商量了?竟事事都要找他。若是把人累着了,太子殿下不心疼,我可是心疼的。若真是如此,我琅琊阁也愿为太子献一臂之力,找些良才能人。”

呵呵,好一个蔺晨,这是在讽刺我不过是个酒囊饭袋……只会仪仗小殊吗。

若是一年前,我怕是只能哑口无言,可如今。

 

 

吐出一口浊气,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祥云红底朝靴,我平视蔺晨:“阁下是要向本宫投诚吗?山野之人,难得有蔺阁主这般气度,久闻蔺阁主风流满天下,有那些莺莺燕燕也就够了,何苦来招惹本宫的心上人呢?

 

本宫不才,仪仗苏先生太多,苏先生自然知道,否则也不会不远千里赶来此处,为我筹谋拼杀,苏先生如今身在金陵,乃是我萧景琰的谋士,为百姓谋福祉,为大梁献良计,即便此时未曾许以卿相之位,也不过是迟早的事,蔺阁主帮忙照拂多年,本宫在此谢过,此等恩义,来日必报。

琅琊阁木秀于林,觊觎之人何止一家,蔺阁主还是多多留神,不要将祖辈留下的家业,一朝倾覆了。江湖与朝廷并不相同,便是盛名如阁下,若执意想在这京都胡作非为……”停顿了一下,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:“怕也要身首异处,落的个客死他乡,岂不可惜?”

 

 

蔺晨笑的更加愉悦,修长的手指像抚摸情人般,细细摸过玉石所制的扇骨,很容易看出,这是一双杀人的手,亦如他这身黑衣,应当也染了不少的血迹,日光之下,暗色的银丝滚边都已被染得暗红发紫。

“太子殿下似乎忘了,当年,是谁救了林殊,又是谁,替他碎骨拔毒,让他重生,更别说,收集天下情报,替他建了江左盟,收拢赤焰旧部,最后,让他回了金陵,帮一个不受宠的皇子,一步步踏上这太子之位。”

蔺晨声音轻柔,像是在吟诗:“琅琊阁从来不做亏本生意,太子殿下觉得,长苏是以什么为代价,换取我琅琊阁倾力相助呢?”

蔺晨抬眼,他的目光锐利无比,像是森森剑光扫过我的全身:“我既能帮长苏,让你这等蠢货都踏上太子之位,自然也不会怕你。”

 

 

代价?……代价?小殊究竟与这个人做了什么交易,他蔺晨花名在外……难道……不……不会的……小殊绝不会轻贱自己……握紧拳头,深吸了一口气,他定然是骗我的。

呵呵。

好一出攻心之计。

 

 

“蔺晨!你应当知道他的身份!他是什么人,又岂会与你轻易做出什么交易?他与我自小相识,共入朝堂,并肩沙场,生死相依数十年,此等情谊,与我尚且犹豫再三,你又算个什么东西?能让他心甘情愿与你成事?

蠢有蠢的好处,我萧景琰就是事事都蠢,才让他处处放心不下,日日为我操心,阁下倒是聪明至极,只可惜熟知天下事,难得一人心。”说到此处,我不由的放声大笑。

这风大了起来,风吹动一片落花,向我而来,我伸手接住,漫不经心的说:“说到底,多亏了阁的悉心照拂,才让我萧景琰与他能共度春风。”

 

 

蔺晨猛地一拂袖,罡气并出,苏宅大门突然紧闭。

“嘭”的一声。

 

他走至我跟前,终于敛去了笑容:“他是什么身份?当年,他是赤焰的叛军,是一个半死人,谁沾上他,都得思量思量,会不会惹上一身腥。你说,他是什么身份?”

他凝视着我的眼睛,冷冽道:“你们自是亲梅竹马,可梅岭之后,早已渐行渐远了,太子殿下不懂吗?他永远不会再是你的林殊了,他只会是我的梅长苏。他身上的每一寸,都是我亲手塑造,他身上的每一处,我都细细亲吻过,毕竟,我与他相处十余载,朝夕相对同床共枕。

 

萧景琰,你别忘了,我当初救起他的时候,他是何等脆弱无助非人非鬼,满腹怨愤委屈九死一生,他的命他的容貌,他复仇的基石都是我予的,萧景琰,林殊已经死了,现在活着的是梅长苏。”蔺晨轻笑一声:“梅长苏是我的。”

 

我握紧拳头,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怒火,冷声答:“人是死了还是活着,我还分得清!同床共枕?以他的性子,如若你当真乘人之危,做过那些事,如何活的到今日?蔺晨,你不过一介白衣,还是莫要惹怒一国太子。”

 

“蔺某自是一介白衣,可殿下也别忘了,你入主东宫,有我这位白衣多少功劳,我不稀罕你的报答,只想告诉你,别说你只是大梁的太子,你就是大梁的皇帝,又能奈我何?

长苏早就与我有十年之约,他平了冤,报了仇自当与我远遁江湖,不理俗世,这个……长苏也不曾提起过吧?我倒忘了,他与你总是有些间隙的,毕竟你也算是仇人之子。杀父灭族之仇啊,真不知道以他的性子该如何报复才对?那昏君是你父皇,若是得知真相,一定会要长苏的性命,届时你可护得住这个人?”

 

 

我脑子里唯一一点理智消耗殆尽。

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,怕是手里如果有一把剑,早已经招呼过去了。

心里仿佛有一坐冰山被烈焰焚烧,刺骨的寒意随着熊熊烈焰,整个胸腔都抽动起来,小殊……小殊……小殊,十年之约?远遁江湖?你与他?与他吗?报复……我不信,我不信你接受我的情意,不过是报复之举,这世上我唯一相信的除了母亲,便只有你了,你万万不要让我失望。

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一夜,他昏迷时亦然唤着我的名字,心里没来由的平静了许多,露出一个明亮的笑来,兀自开口:“阁下若是亲自照顾小殊多年,那应当知道,他在睡梦中是何呓语。

蔺阁主!昔日我身在东海,今日我坐镇金陵,我萧景琰堂堂监国太子,何以护不得一个梅长苏,即便是父皇,想再杀他害他也需问过我同不同意?

我与小殊的情谊,梅林那场大火都烧不尽,便真如你所说你守他十年,同床共枕又如何,我萧景琰自是坐着这金陵城中,他亦来寻我,为我出生入死,在他心中,孰轻孰重,你我心知肚明,即便他想要报复,想要我的命,只管拿去,萧景琰皱一下眉头便不是个男人。”

 

 

我猜的没错。

否则蔺晨也不会发怒,便是他掩饰的再好,这眼中的妒火我太过明了。

小殊,你总是记得你的景琰,记得你的水牛,无论何时,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我,就算自己痛苦异常,意识迷乱也会安慰我:“景琰……别怕……”是也不是?

 

 

蔺晨并不想与我再谈,也不再客气:“太子,你莫把江湖想的太简单了。你能安稳的站在这,跟我侃侃而谈,那是我顾念长苏与你旧时的情谊,否则,就凭你将他害成这样,我早让你身败名裂死于荒野。

当年你护不住他,如今,你还是护不住他,长苏还病着,蔺某没时间再与太子殿下闲扯,来人,送客!”

 

 

“谁敢拦我?”蔺晨这一趟竟带来了不少人,当真是存了抢人的心思,喝止来人,我迅捷出手自一人身上拔下利剑,大步流星而上,横剑直指蔺晨:“蔺阁主当这儿是你的琅琊山吗?我一身清名,为大梁立下汗马军功,如何身败名裂?我如今是大梁太子,便是他日身死,也发的是国丧入的是皇陵。

可笑!阁下武功再高能敌得过五万御林军?琅琊阁人才济济,能挡得住我大梁数以万计的臣民?我萧景琰就站在你眼前,递给你长剑,你敢剑杀储君?不过徒逞口舌之力。”

 

 

此间对峙。

真是刀来剑往,我明白我所说的每一句话,对这个风流俊秀的男人有如何的打击。

世界最苦。

求不得,爱别离。

一如他对我这般,声声泣血,字字诛心。

 

 

蔺晨笑意轻柔,眉眼蜿蜒,把扇子一点点叠好,话锋突然一转:“太子殿下大概不知,当年长苏身中火寒之毒,我虽替他碎骨拔毒,可是他的寒疾却会时时复发。”

复发……寒疾……我竟不知……

 

“每次发作都生不如死,哦对,你还不知道他当年受的是什么罪吧?他全身所有的骨头,都被一寸寸打断,所有的皮肤,都被一寸寸削去。为了保住他的命,我可真是耗尽了心血……可你呢?可你呢?萧景琰!你对他做了什么?他已然如此!你还敢与他行云雨之欢!你告诉我!你置他于何地?口口声声要护他周全,可害他至此的不就是你?太子殿下,你是人吗?萧景琰,你做的可是人事?”愕然之际,他已经夺了我手里的剑,两指弹了弹剑身,一声清鸣。

“他消失不见的时候,你当他只是风寒未愈,其实,他从来徘徊在生死关头…就像此时,你与我在此纠缠,耍你的太子威风,他却在里面生死未卜,因你的任意妄为。”

 

 

蔺晨单手执剑,闪电般一剑刺入我的身体:“你说我不敢伤你,现在我倒是要问问,你敢不敢抓我?能救梅长苏的,敢治梅长苏的,这世间,只有我一人!我今日一剑杀了你,你又敢不敢让我以命抵命?”

那柄剑刺得不深,连血液都不曾涌出,他是医者,这一剑疼痛非常,却并不致命,我是知道的。

可心里疼。

才最受不了。

蔺晨说的每一句话像是一根针,扎进我的喉咙,吐不出只能生生咽下。

我不觉得有什么,只是想笑。

其实,单他那一句生死未卜已足以让我这颗心鲜血淋漓。

小殊。我一直以为小殊就算回来,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。

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,却为我所累。

生死未卜。

 

 

打了一个惊雷。

春雨如丝,淅淅沥沥。

落在我身,却如鹅毛大雪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
从不畏冷,却不由全身发抖。

 

 

“蔺阁主,是我护不住他,你说的对,恨此生只会杀伐之道,学不得起死回生。他的命是你给的,你既以他的性命相胁,我自然斗不过,若你要我的命才肯治他,我成全你。”漠然看了他一眼,我伸手握住剑刃直直往前走上一步,让这利刃彻底穿过身体,身上再痛不及心里千分之一。

血液印在红衣上,竟只是平添几分黑色,是否这世间尊崇都要用鲜血染就呢?

 

 

蔺晨猛地从我身上拨了剑,同样冷漠的看着我,拿出帕子细细擦了擦手,才把帕子扔给下人。

厌恶的开口:“我不稀罕你的命,这伤你回宫寻一个平常太医即可,滚吧,长苏还在等我,你以后别再来了,你若真想他好好活着,便与他此生不复相见,待他醒来,我就带他回琅琊山,看遍世间山水,好过,留着这金陵地狱。”

 

 

我萧景琰,一国皇子,从出生起,便是高高在上,如何有人这般对我,便是我后来再不受宠,也从未有人看我的眼神,视若无物。人命自有贵贱,萧景琰绝不是任人欺凌之辈。

蔺晨,今日你不杀我!

来日,我定要你千倍偿还。

 

 

踉跄出了苏宅,看见带着数十人的战英,脸色惨白,唇便不由勾起一抹冷笑。

战英急切问道:“殿下这是?是谁下的手!竟敢!属下马上带兵围了此处!”

我摆了摆手,撑着最后的力气,被战英搀扶着,细细嘱咐:“苏宅暗藏杀机,如今苏先生病中,被蔺晨阻其耳目,我孤身入府实是下策,眼下我说得话,你要记清……蔺晨刺杀大梁太子,罪无可赦,你带五千巡防营前来苏宅围剿,再去找蒙大统领来,我要他插翅难飞。

你谴他人送我回宫,着王太医看诊,务必在半日之内使人尽皆知,本宫身受重伤,危在旦夕。”

 

蔺晨,你伤了我,我便要看看,小殊醒来会如何待你?林殊是我的,苏哲是我的,梅长苏也是!我一丝一毫一分一厘都不会给你!这一局,谁输谁赢言之尚早。

你既要将人带走,我萧景琰舍身陪你,我便要看看……你有什么本事,在这金陵,在这王都,把堂堂太子心心念念盼了十三年的人,带离他的身边?便是你当真手眼通天,你做到了。

 

只要萧景琰还在此处一日,只要梅长苏尚在人间,千山万水,他终会回来,一步一步来我身边。

许是他上辈子欠我的,许是我前世拯救了天下苍生。

这一生,他都注定与我在一起,这是缘,这亦是命!

 

小殊。

这天,有些黑了。

我先睡了。

醒来时,我见着你了,再告诉你,我好想你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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