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07 恰似斩春风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 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
“启禀太子,近日淫雨不断,临江一带恐有水患,应当早做打算。”

“启禀太子,有人来报北㛑山崩,飞泉涌入,地动山摇,还请朝廷速速派遣官员前去查看。”

“启禀太子……太子殿下?”

“奏折放下,本宫知道了。”

 

 

如今,距上元夜毕已过了整整一月,那夜过后,我始终不曾见过梅长苏,本是情到深处,两相爱慕,却终是不知深浅,忘了他的身子不好,惹下了祸。

仍记得月前,清晨我醒来时瞧见身旁熟睡的他,开心的能飞起来,他眉目间满是倦意,我不忍打扰,穿衣梳洗,出了苏宅回了长信殿,自觉今日的鸟儿都叫的比昨日好听许多。 

这世上还有什么事,比得其所爱更令人心醉。

早朝时却突然心慌意乱,魂不守舍, 午时用膳莫名有些气短,战英前来见我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我扫他一眼他便退下了。 

批完折子已经到了深夜,揉了揉酸痛的手腕,我唤战英进来:“可有什么事?”

战英沉默不语,我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念头,急问:“到底怎么了!”

 

 

战英斟酌的说:“苏先生怕是不大好。” 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苏先生似是昏迷不醒,好在蔺阁主来了金陵,苏先生病重前嘱咐过,殿下事务繁忙,不必告知殿下,连秘道也一并封了。” 

“备马!” 

我大喝一声,列战英连忙跪下阻止我道:“殿下,如今宫门已闭自是出不去了,还请明日……” 

“什么明日!谁知道何时能有明日!” 

我怒气冲天,头脑充血,直接拔了他身上利刃,指向他大声喊道:“本宫再说一次!备马!” 

“殿下,战英午时已去看过,只是连苏宅也进不去,蔺阁主放出话来,一月内任何人不得入苏宅打扰,否则苏先生性命难保。还请殿下三思。” 

 

 

蔺晨。 

蔺晨。 

一个江湖郎中! 

你凭什么…… 

你凭什么阻挡我大梁太子的脚步。 

 

“殿下,蔺阁主的医术,晏大夫尚不能及,苏先生为重啊。” 

我放下手上的剑:“一月?好……三十日……我等。” 

 

说来容易,这一月先前几日,我未曾睡过,也不敢让自己有片刻空闲,只要有一时是静的,脑子里就会闪出各种各样可怕的念头,我怕他真有什么闪失……我恨蔺晨阻我前路,让我只能空待,可我更恨我自己一时冲动,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,自己虽去不得,却还是多多少少想了法子,探出些许消息。

 

母亲遣人唤我去她宫中,上了我平日里爱吃的茶点,我还未开口,母亲却先问我:“听说苏先生病了?”

“是。”

“景琰啊,苏先生既然病了,你可千万不能倒下,母亲不懂前朝政事,但你身为太子,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黎明百姓,倘若此时,你也出了什么岔子,怕是会辜负苏先生的苦心。”

“景琰知道了。”

“用些粥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吃了两口,铺天盖地的倦意袭来,只闻见一阵清香。

 

 

我好像睡着了,做了好长一个梦。 

梦里,是我要去东海的时候,小殊来送我,让我给他带礼物,要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,念叨着只要大的不能蒙混过关,小的当弹珠滚不远,还不好看,皇长兄告诫我诸事小心,万不可年轻气盛,顽固逞强,母亲为我求了一道平安福,站在高楼上目送我远去,我又打了一场胜仗,得胜回京。 

小殊笑我回来的晚,耗时这样长久,带兵打仗的本事尚不及他万分之一,祁王兄拍着我的肩膀,夸我这一战赢得漂亮,母亲做了我最爱的榛子酥,父皇赏了我一把好弓,梦那么美,我却满心荒凉。 

 

突然一切都变了。

小殊从我眼前消失,母亲痛哭流涕,血染长街,父皇在殿上怒目咆哮,四周声音纷杂,都是辱骂之声。 

他们咆哮着:“逆贼!” 

他们咆哮道:“当诛!” 

大火猛地烧起来,不知身在何处,遍地焦尸,我看见小殊跪在尸体磊成的山上,一直响箭自我耳边尖啸而过,射在他的心口,他的血一直流着……似要流尽了,我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嚎啕大哭,他看着我,断断续续说:“景琰……别……哭……再哭……我可要……笑你……了……” 

我想说话却说不出,只能发出沉重的呜咽,他在我眼前死去,我到最后,也只喊出一声:“啊!”

声入云霄,终也散了。

等我醒来,看见的是母亲担忧的脸,我伏在桌案上静静呆了一会儿,似有满口腥甜,饮了一杯水压了下去,行礼回了长信殿,处理先前的政事。

 

 

自上元夜后,雨就未曾停过。

已是夜里,也无星月。

我看着漆黑夜空,在心里暗暗起誓。

“黄天在上,后土在下,若小殊能度过此关,我萧景琰所剩寿数愿折半与他。” 

 

 

恍惚已是二月十五日,今夜过后,便是最后一天。

等他醒了,我该好好陪个不是,让他不要生我的气。空口白话毫无诚意,他一心一意想要为林氏赤焰雪冤,我该尽快完成他眼下唯一的心愿,这样他也能轻松许多,安心同我在一起了。

 

 

想通了这一点,脑子就愈发清醒起来,自受了春猎叛乱之惊,父皇的身体每况日下,一日比一日焦躁,我出了长信殿,又入承乾殿代他处理日常政务,早已算是这大梁半个真正的掌权者。

这半年来,父皇多番试探,我虽无心做门面功夫,却也一直听从小殊建议,想方设法坐稳东宫太子之位,以定大局。每日听取大量奏报,批阅完成堆的折子后,还要回长信殿接见重臣,合议难决之事,如今朝廷六部,基本上都是这一两年新换的尚书,只有兵部尚书李林,还是前太子在位时的旧人,并未来得及处置。

站得越高,跌的越重,父皇委我大任也不过是自觉时日无多,又想测我是否有膨胀狂妄之心,帝王恩宠,自古便是如此。

 

 

既然我早已有了这样大的权力,执意平反又有何难?只是……若是由我平反,青史之上又该如何记这一笔?会不会写,因我与林家情深义重故而推翻谋逆之罪,私心偏袒?那他这十多年所受的苦,岂不是白白受了。

只能由父皇亲口下诏。

那我该又如何做?

若在往日,只肖问一句:“苏先生以为如何?”便是有天大的难题也自当迎刃而解,我当真是事事倚靠他,倚靠惯了。

 

 

早在许多年前,小殊还未回来之时,我还是一个会费心费力去思考谋划之人,以兵法应世事,虽然想的法子并未十分周全,却也出奇的有效,三十六计中曾有一计,谓之:假痴不癫。

当年事发之后,我人微言轻无力挽回,又因与皇长兄林家过分亲近,被父皇冷落猜忌,又被前太子与誉王打压针对,若想存活别无他法,唯有请兵出征远离金陵,倒也不是怕死,只是唯有活着,我才能等他回来,才能等一个转机。

生为皇子,不可过分卓越,掩盖了皇帝的风采,也不可一无是处,平白枉死也无人知晓,赤焰已覆,大梁仍需要战无不胜的将军,靖宁天下,守卫黎民。

 

如果小殊未曾回来,我大抵还会继续做我的靖王,虽不受宠,却做到了一无近忧,二无远患,猛将却不笼络人心,帝王必不疑,寡恩却能震慑他人,当为国之器。

他们不喜欢我,却也离不开我,不过是需要的时候,一旨传唤回来,不需要了再遣出去,倒也不妨事,十年磨一剑,人杀的多了,也无人敢轻易得罪。

 

我曾设想,待到誉王、太子夺嫡愈激烈之时,走出自己最重要的一步,再不受宠,我也是一名皇子,也有累累战功,也有名声威望,也有用数次出生入死,换的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皇子换不得的军心。

在这乱世,若治军无帅,国必不国,亡也亡了,还谈什么九五之尊,假以时日他们必会觉出我的分量。

 

原是想站了太子的队,他虽无德行,却比誉王容人,到针锋相对之际,我若以平赤焰军旧案案为筹码投靠于他,必然可成。

便是此计行不通,太子不愿与我做这个交易,与誉王交涉,或许时间长一些,或许难看,便是事成之后免不了为人诟病,也无所谓。

 

只是未曾想到,金陵来了位麒麟才子。

我筹划十载,不抵他一年光阴。

 

心还是若有若无的疼,我不知道小殊眼下如何?可是醒了?早前我还想再过不久,就是二月初六,是他的生辰了,如今却是错过了。

不过,错过也不妨事,补过一次也作数的,到时候一定要热热闹闹,带他去小时候常去的林子里转一圈,迎春花已经开了,林子里养了麋鹿,还有各式各样的鸟儿,下午去城北听说书的新编的故事,晚些时候再和母亲一起陪他用膳,夜里一同逛逛街买点他喜欢的东西。

我想的这样好,他定是能熬过来的,否则这些年都未曾好好过一个生日,岂非很是吃亏?

他这样绝顶聪明的人,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。

 

 

天亮了。

我终于可以前去见他,可我却有些迈不开步子。

 

 

“殿下,马已经备好了。”

“等等吧,我换身衣裳。”

“殿下……可是在害怕?”

“战英,不,我不怕,人活在世上总有这么一天,不过早晚,今日是他,明日或许就是我了,又有什么可怕的?”

“殿下慎言!苏先生……洪福齐天,满天神佛都会保佑他的。”

“你说的是,火毒寒毒碎骨重塑,他都挨得住,这一回,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差错。”

 

害怕吗?其实不怕。

没什么可怕的,他若当真熬不过去,就这样走了,萧景琰身死无碍,可这太子身份总还有几分用处,我当以监国太子之位,请得父皇入朝,宗亲欢聚,率直臣心腹当庭死谏,以平林氏之冤。

我不在乎什么荣登帝位,也不在乎什么青史留名,我什么都不要了,为林家赤焰洗冤之后,我便来寻他,一人走在黄泉路上,总不免觉得寂寞可怕,虽有负母亲之恩,虽有负良臣期盼,也顾不得了。

人间自是有情痴,此恨不关风与月。所谓生死,说到底,不过睁眼闭眼而已,碧落黄泉,同去同归,也算自在。

 

“小殊,迎春花若来不及共赏,彼岸花也好看的。”你等等我,我来找你了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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