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丶景琰

他的声音比水还要干净。

【靖苏】 # 算情丶四时歌 # (13 十年磨一剑)

又名:

#萧景琰第一视角#    #甜时齁死人虐时想杀人#     #江山为注换你回顾#      #分分合合大局向#    #失眠者睡前读物#  

ooc ooc ooc ooc ooc 千山万水总是情,给点推赞行不行  ooc ooc ooc ooc ooc ooc ooc


近日有些混沌,不知何故,疑似旧伤未愈,常精神恍惚,一如此时,我端坐在堂中蘸墨书写,耳中忽然扯过一阵尖锐的鸣叫,睁眼闭眼之间,竟然发现自己满身满手的鲜血,刺目而滚烫的红,令人发呕的腥甜从鼻腔疯狂的窜进脑子里,四肢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攀爬而过,清醒过来已是一身湿透。

 

“殿下,您可是身体不适?”战英轻声问。

我放下笔,低声道:“无妨,近日殿中可添了什么别的物什,总有异香。”

“太子妃命人栽了几棵树,还未开花,并无香味。”

“战英,”我迟疑了一下,还是问道:“你可看出,我与往日有所不同?”

“殿下比起往日,言谈更为庄重,虽少了些杀伐之气,却更显华贵逼人,殿下虽身负重任,毕竟有伤在身,近日应早些入睡,殿中的灯熄的太晚。”

“入月以来,常有梦魇,醒来不知道梦到些什么,只知道是噩梦,睡了比不睡还要疲惫,所以……倒是让你忧心了,你虽为我副将,可你我之间情同兄弟,若你有话要说,也不必遮掩。”

战英正要说些什么,有人通报:“殿下,苏先生来了。”

我连忙起身,路过他身边时,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行了,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。”

 

 

自我受伤以来,梅长苏常来看我,偶尔会带小颜儿一起,母亲也喜欢那个孩子,说眼睛圆圆的,实打实的美人胚子,生来就让人觉得讨喜。

“今日怎么你一人来了?”

“殿下是嫌苏某空手来了太子府?还是想让苏某带上两个美人儿送进殿下的寝宫?”

“胡说什么!”

“也是,殿下若想要美人儿,何须苏某插手。”

“……”怎么突然美人儿美人儿的,我一时摸不着头脑,拉他进了内室:“这里没有外人,你有话直说。”

“殿下前几日可曾出宫?”

“没有,”我不假思索的回答:“我尚在病中骑不了马,又坐不惯软轿,怎能跑到宫外去。”

 

 

梅长苏微一蹙眉,轻声道:“有人曾亲眼目睹,殿下前日子夜进了兰芷院,点了花魁瑶伬的牌子,苏某也曾差人探过口风,这是瑶伬亲笔画下的恩客模样。”他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好的雪白丝娟,略略嫌弃的递给了我,我打开一看,这眉这眼,这神态气质,倘若画的不是我,还能是谁?若说不曾与我熟络,也画不出这份神采……可我分明……是清白的……

 

“你不信我?”究竟是怎么回事?是谁煞费苦心这样陷害于我?“我若存了对不起你的心思,怎会跑到宫外去,找一个低贱的妓子?”

“是,殿下宫中自有绝色,何须自贬身价。”

“梅长苏!”我是真的生气了,莫名烦躁暴怒,总觉得他话中带刺,句句含沙射影,我这么喜欢他,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他了,他却当我是那种见色起意,朝三暮四,厚颜无耻之人!

气的我自顾自倒了一杯茶,也不觉冷热灌了下去,才平缓了心情,转头看见梅长苏正站在边上,忍笑看我。

“你笑什么?”我不解的问。

“笑你,”他坐到我身边,拿了一个杯子摆在我眼前:“有殿下这样待客的,竟只顾着自己?我晓得殿下不会对不起我,不过觉得好玩,逗逗你罢了。”

 

 

我满腹的怒气突然就没了,于是抓住眼前这个洋洋得意的人,狠狠的亲了两口:“你倒只图好玩……让我受委屈!”

鲜少见他任我欺负,不躲不闪的,我板起面孔反问道:“既然信我却还来问我,难不成心里也猜忌我了?疑心我因为之前你被蔺晨拐带到兰芷院,故意做些场面让你难堪?”

“苏某倒忘了,还有这回事,也不排除这个可能,看来真是殿下本尊深夜奔赴销金窟,准备溺死在那温柔乡了。”

“你再胡说!我又要亲你了!”我出言威吓道。

“若发生此事的是我,殿下又会如何处置?”他突然望向我,脸上带着笑,一双眼却是清明如水的,并无半点情绪,我一时愣住,我会如何做?像他这般前来问话吗?不,不会的。

我大概会抓人、封楼、派人前去拷问真相、但无论真相如何,在梅长苏面前,我都只会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,不是相信不相信,而是我不允许,任何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威胁,但……倘若他真心喜欢那个人呢?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自古文豪爱妓子,偏耽才情名与貌。

一声细微的‘咔’将我从沉思中唤醒,杯盏的蓝花上多了一道细纹,我用指腹轻轻磨蹭低声道:“你不会发生这种事,你喜干净。”

 

 

“此事虽然蹊跷,却也无足轻重,苏某自会处理,殿下无需忧心……”梅长苏抬手自己倒了杯茶,浅浅泯了一口,看着窗外的光景,我也转头去看,七月中旬,倒也瞧不见什么,除了满目碧绿,便也只有滔天的暑气,一层一层热浪,连景色都已经扭曲了,他放缓了声音:“苏某前些日子收了一封信,一直思量有件事该不该告知殿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“誉王,还没有死。”

“你是说?”

“是,萧景桓还活着,人在献洲。”

 

 

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,谋逆之罪,明旨处死。

十几年前,被囚在寒字号,德高望重的祁王,静悄悄的死了,而此时兵败如山,一无所有的誉王,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,让自己死而复生呢?

是谁?

又是否是一场新的阴谋?

 

 

 

尚未多说几句,有人前来禀报莅阳姑母与萧景睿一齐前来拜访,梅长苏想要避嫌,我摆手说不用,让他一同去了前厅,许久不见景睿,他面目黑了一些,更显沉稳。

若说往日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,大家,天然,一夕惊变之后,南楚之行,让他双眼看的更清,如今仍然温润却坚不可摧,宽厚,坚实,更添风度。

 

 

“几时回来的?”我问。

“三日前,思念母亲,便回来了,劳太子殿下牵挂。”

“见过豫津了?你此番归来,他应是最开心的。”

“归来那日,豫津曾为我洗尘,行程匆忙,也未深谈,过几日,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,可来与我二人一聚。”

“好,你此去南楚,可有感慨,南楚比之大梁,如何?”

“景睿此去南楚不过是去全了他人心愿,但此行受益良多,却有感慨。南楚四方商旅,机抒大盛,茶与丝绸可谓上乘,东境一带更是涌出丹砂用以涂壁,十分富饶,与此相比,大梁未免故步自封,寡待商道。”

“你说的有理,若是得空可写上一二,本宫可代呈父皇。”

“景睿小小见识,与朋友酒后闲聊尚可,谏言恐有不足,殿下高看了。”

 

 

梅长苏看见萧景睿时,神色有些异样,虽只有瞬间,我却是明白的,他对景睿仍是心存亏欠。

“那你可与苏先生说一说,也是一样的,”我问,“还走吗?”

“豫津那日问我是否呆的久了,觉得南楚哪都好,我答他,南楚再好,我仍是萧景睿,母亲身体不好,景睿自当侍奉跟前以尽孝道。”

“很好。”

 

 

莅阳姑母自从看见梅长苏,脸色也不好看,她对梅长苏终是有所怨怼,冷道:“苏先生真是好本事,这长信殿怕是比苏宅更住的惯了。”

我闻言正要解释,却见梅长苏微微垂首,温和道:“长公主殿下今日来,是为了谢侯离京时写的那封手书吗?”

 “苏先生的意思是,这手书所述内容,你都一清二楚?”

“自然。”

“苏先生既然知道,那太子殿下自然也知道了。”

“殿下虽知,天下人不知道,长公主。你们曾经姐妹情深,这些年来,故人可曾入梦?”

“既然殿下已知,这份手书今日就送于殿下了。”

“长公主殿下,手书虽有些用处,却还有一事需长公主代劳。”

 

 

萧景睿往前走了一步,挡在莅阳姑母的面前:“苏兄若有什么事,大可交由景睿去做,我母亲已承受太多。”

他一声坦坦荡荡的苏兄,我顿时一愣,我心下明白,景睿当真已经放下一切,不计前嫌,他确实是这世上至真至善至诚,至宽至厚至达之人,我自愧不如,可他越是坦荡,梅长苏那个性子,恐是越发尴尬难过了。

 

 

我干脆请两人入座,道:“是侄儿疏忽,竟让姑母一直站着,”差人奉了茶,待到气氛缓和一些,我走到莅阳姑姑左侧:“八月三十是父皇寿诞之日,按礼当召集宗室亲贵,朝廷重臣于武英殿贺寿。

这封手书是谢玉自述,而姑母是谢玉的妻子,我想拜请姑母于寿仪当日,携此书于百官之前,代谢玉供罪自首,仅此而已,景睿年级尚青,自是不如姑母更令人信服。”

 

“父皇此生最看重什么,姑母是知道的,杀子灭忠,昏庸残暴的名声他受不得,所以,我必须造一个群情沸腾,骑虎难下地局面,而这个局面的开端,就要靠姑母成全了。如今父皇病弱年迈,侄儿要做的是洗雪冤情,不是飞蛾扑火,自然已经准备周全,姑母有此情义,那侄儿可在此立誓,事成之后您所出孩儿,都会受到恩赦,决不株连。”

 

“姑母,侄儿今日已是东宫太子,本可不行此举,经年以后安安稳稳的登上那个位置,然,逝者已矣,也正是如此,身死不可活,污名却可昭,侄儿执意如此,不为其他,只为还枉死之人仅存的公道。”

 

我如今……竟也可以说出这样的话,连我自己都稍稍有些吃惊,莅阳姑母看着我,仿佛不曾认识我这个人。

确实啊,心如死灰这些年,不通人情的靖王,莽撞耿直的靖王,少言寡语的靖王早已经深入人心,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,这一年来的监国太子确实没有白做。

 

 

我抬眼看见梅长苏望着我,轻轻的笑了一下,我只当他在夸我。

是啊,我,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所谓的天家威严,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,让人只能遵从。

我许姑母她想要的,让她帮我,于情于理。

一场交易,只在这片刻,就已促成。

 

 

莅阳姑母点了点头,对我说:“景琰,你如今很好,姑母应你了。”

我留她们用膳,莅阳姑母推辞了,便要和萧景睿离宫。

临行时,梅长苏还是问了一句:“景睿,你去了一年多,重返金陵一切还好吧?”

萧景睿只是回头看了一眼,淡然的说:“远离故国。见了一些人,经了一些事。

再忆往事,自当越加清明,苏兄却还似以前。”

 

 

我只是看着,心里就很不舒服。

我看着他们眼神交流,彼此报以微笑。

就觉得恼火。

我似乎是一个心眼很小的人,还好现在,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。

但我仍然恨不得萧景睿马上就走,马上立即,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。

他们走了,我心里还有些吃味。

梅长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不言不语。

 

 

此时此刻,我看着梅长苏,他却在看着别人,这种感觉很不好,我费了很多精力,才学会用梅长苏,或者苏先生去称呼他,认知他,肯定他,将他当成一个简简单单的,我所爱着的人,一个聪慧无双的读书人。

而不是我独有,我唯一,我希冀多年,青梅竹马,至死不渝的小殊。

他却当着我的面,和一个曾经引以为知己的人,眉目传情!即便只是……挚友之情……

 

 

一把拉过梅长苏,双手扳着他的脸:“好看吗?还看?”

“比之太子殿下,自然不如。”

“哦?”

“殿下的容貌举世难寻,风流倜傥,玉树临风,又有一派皇室风度,高贵尊崇,更有沙场磨砺而出的铁血情怀,自当是,大梁第一美男子。”

我越听越欢喜,越听越开心,然而仍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,哼,以为夸夸我,我就会满意?就会不计前嫌?我萧景琰是那么肤浅的人吗?

 

梅长苏随即皱了皱眉说:“只可惜,我一身病骨,样貌尚不及殿下万分之一,性情诡异,清冷沉寂,心狠手辣,不喜言语,有些话,不肖殿下明说,我也是明白的,殿下于我,是天上明月,水镜名花,我实在是配不上殿下……”

 

 

!!!!

我目瞪口呆。

想要解释,却找不到措辞。

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!

我!

我感觉自己要哭了!!。

他突然大笑,笑了半响,才对我说:“萧景琰,你怎么半点长进也没有……”

“……逗我,很有趣?”我微眯双眼看着梅长苏,将人拉回了内室,伸手去解他的腰带,他拍了拍我的手,警告说:“殿下大病初愈,莫要失了分寸。”

“我早已知晓先生深浅,怎会失了分寸?先生喜欢什么分寸,我还是清楚的。”“污言秽语!你不要脸。”

“吵又吵不过你,总要从别的地方讨回来。”

“你敢!”

“你看我敢不敢?”嗯,这半年来别的没练出什么,脱衣服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。

 

他看我动了真格,这才有些慌了,一边阻止我的突然袭击,一边试图把我从情欲之中拯救出来:“若是那日长公主出了纰漏……”

 

“你放心,言侯那里我早已谈好,若姑母难当大任,他自会替上,如今我身体恢复,父皇的旨意已经来过,朝堂之事仍交由我处置。

几个信得过的宗族我都已然通过气,自是没有问题,沈卿蔡卿自会为我斡旋百官。以防万一,父皇那边,母亲会去安抚,这几日……旁人是见不得父皇的,更别提说些谗言,宫中禁军都是蒙挚所选,亦是准备周全。

 

我不曾告诉你,便做了这些,你可不要怪我。我不是操之过急,这些都是我思虑再三才下的决定。八月三十那日,我还要带你上金殿,让你亲眼看着,旧案平反,让你明白,你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,你的罪没有白受。”

 

他静静听着,到最后静静看着我,什么也没有说,我想是的,有些话,本不用说,他的眼圈有些泛红,却没有哭,我蹭了蹭他的鬓角,笑了笑。

 

此时此刻,我并不希望我是一个人,我反而希望我与他,只是这世上的两只小鸟,两头狼,或者两条鱼也无所谓,无论做什么,都比做人要单纯快活许多,只需要活着,彼此依偎照料,等到有一日,相伴死去,尘归尘,土归土,哪里来的那么多恩怨情仇,爱恨苦痛。

 

“小殊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爱你。”

 

我爱你,在年少时,爱你风华正茂无人能敌,我爱你,在年轻时,爱你惊世伟才挺拔坚韧,我爱你,在年老时,爱你淡然出尘不离不弃。

我爱你,在每一个白日与黑夜里,像是一年四季,往返不停。

有时候我想,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,否则我这样小心翼翼的人,怎么会,心甘情愿把这一生都用来爱你。

 

夏日的风疯狂而炙热,有着扑倒一切的狂妄,穿过重重宫殿,肆无忌惮,却在隐隐作响的雷声中,停下了脚步。

窗外下起了雨,梅长苏吻了吻我的唇,很轻凉的吻,像是溅落了雨水,他轻声道:“萧景琰,我也爱你的。”


另:【琅琊榜】 # 算情丶四时歌 # 系列 (目录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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